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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观师默相法

    究其根本,是这样的病患时运过低。  阳火弱,就容易受到脏东西叨扰。  像我魂魄不稳,就惹来了六舅爷撩闲。  但咱胜在成长环境特殊,有点经验敢去应对。  而对于大部分的临终之人来说,这会是很大的恐惧。  好比一个人正疲惫不堪的睡觉呢,眼珠子突然被一股外力扒开了,没等闹清楚发生了啥事,立体环绕的鬼片儿就放上了,眼睛想闭还闭不上,想跑身体还贼虚弱,好不容易喊出了救命,旁边人看你的眼神多少还沾点精神病,这搁谁谁能挺住?  时间长了不被吓死也得觉得自己真有点啥问题。  我无声的和一屋子黑影对峙——  不管这老爷爷是不是真的要走,你们凭啥来抓扯他?  再者这爷爷都喊不走不走了,你们还捅咕人家干啥?  最过分的是还组团来吓唬人家。  这家伙穿的,中的西的,汇聚古今是不?  别和我说是阴差,阴差没那么闲,一来来一窝。  我还得拎出蔡爷爷,他老早前就和我讲过,阴差只负责引路。  据说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会比较难咽,身体处在个很痛苦的半阴半阳特殊阶段。  前来的阴差通常是静静等候,或是在生人咽气后再前来引路,具体来几个阴差,主要根据逝者生前的情况判定,也同死法有关,正常的生老病死和意外横死者所面临的局面都有所不同。  突然没了的那种大多都碰不着阴差,自己稀里糊涂的就上路了。  大多数正常的往生者,会有一到两个阴差前来引路。  关键是阴差铁面,何为铁面?一指铁质的面具,黑脸,真正的面容会隐藏在面具之下,又指刚正无私,不畏权势,不徇私情,即使生人真的看到了阴差,也只是笼统的外貌形象,长袍高帽,没有五官,心底对他们亦然会产生一种不敢造次的敬畏感。  哪里会乱糟糟的围在人家床边乱抓?  所以这群脏东西就是在欺负人,欺负这老爷爷,欺负一般人看不到他们!  哎我还就看到了!  看真亮滴!  小样儿的,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们了?  说不清啥心理,真挺兴奋,对峙的几十秒我抑制不住的天马行空。  他们也没客气,对着我就飘荡的靠近,那种靠近是一闪一闪的,他们不稀的走,也就是我眨巴下眼,他们欻的就近了一步,再眨巴下眼,欻的又近了!  瞬间移动!  空气中似拉起了无数蛛网。  尘晦呛人。  我一闻这陈年老味儿,嗯~精神头居然更足了!  脑中滋滋啦啦的仿佛过起了电流,貌似连接上了什么。  有一种能按住它们,但不知道怎样实施的焦灼感。  下一步怎么办?  来民间传统驱邪老三样?  脱鞋骂人吐唾沫?  不行。  想法一出就被我自己否了。  虽然上回我在六舅爷那没发挥好,但那次充其量我俩算单挑。  正常的话我两只鞋能砸他一个来回。  买一送一。  眼下我就算是脱下鞋去打,目标“人”物也有点太多了!  砸谁不说,整不好他们就得群搂我。  想到这我忽然明白他们为啥特给面儿的没再继续叨扰老爷爷,一下就给我锁定了!  不是生我气,而是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了!  气场上来讲,我没比病床上的老爷爷好哪去。  他是病重被骚扰,我是行走的大冤种啊!  如果勾去的魂魄对他们来讲是一道菜,我就是一道美味的小甜品。  我这七魄不光是赝品,还是没融合的赝品,赝中之赝。  嘎巴下死了我可能都没地方去喊冤。  奈何桥都瞅不着。  原地就得灰飞湮灭了。  想到这我眉心滋滋儿又是一疼。  就说我咋一眼能看穿他们,某种程度上讲,俺们算同类!  它们迅速围上来并非是不爽我替天行道,就是想拿我下菜!  眼瞅着黑影们朝我越闪越近,前面的更是拉丝扭曲到变形……  我喉咙咕噜一声,不行,整不好我这十年开局就要没,说啥都得比划下,别以我瞅着木,就表里都木,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波涛汹涌。  大脑迅速的运转,天灵灵地灵灵,太上老君快显灵,浮现老君神像,此为观师默相法,老早我就在书里看过,当下似受到指引,神像一出,紧接着掠过的都是谢叔打邪时的画面!  咒语同时在脑中呈现。  有步骤了!  我心里一喜,照葫芦画瓢般对着中指一咬,本想使个大劲,谁知牙上轻轻一磕,指腹就破了!  要知道以前我偷摸尝试过,蔡爷爷最早给人画符时就会咬破中指,他说那是道指,指尖血等于心尖血,可传递身体灵力,我私下学发现根本咬不破,还特别疼!  没成想这里面的秘诀是开悟!  踏道之人才好咬。  不然就是自虐!  血滴一出来。  我说不出的振奋!  学着脑子里谢叔的模样就掐出指诀——  “东华元君,玉府真命,保佑主灵,真气到处,永保长存,急急如律令!”  “哎呦我天!”  身后传出女声惊呼,“你这干啥呢!”  我顾不得回头,眼瞅着围上来的黑影居然丝丝缕缕的变淡。  他们那丝儿拉的真是上贴天花板,下接白瓷砖,琴弦似的,知道的是他们变长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病房是个盘丝洞!  我一看掐的指诀有用,对着黑丝儿继续比划着,“滚!”  力求声如洪钟。  自从遇到谢叔,我人生就有了很多第一次,第一次想要拜一个人为师,第一次展露野心,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像模像样的比划两下。  来吧! 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!  “你让我往哪滚?!”  身后的女声满是不悦,“哎,你谁呀,来我爷的病房干啥啊,比划中指骂谁呢。”  “?”  我沉浸在驱邪的情境中还未抽离,待最后一抹黑丝儿散去,这才发现自己掐的并不是正宗指诀。  应该说起初掐的还很标准,没练过就掐不住,比划比划就变成竖起中指对着它们了……  看上去怪怪的。  “对不起,我刚才不是在骂人。”  我抱歉的转回头,正寻思误会大了,身后的女人看清我便是一脸惊讶,“应应?”  “艾秋姨?” 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。 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龙舅分手三年的前女友。  差一点就成为我小舅妈的陈艾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