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磐的兵马到了城下之后,没有立刻攻城。刘磐一催战马,在几十名护卫的保护之下,来到护城河边。
    “魏延,我知城中没有多少兵马,张绣此时在夏口,你也是荆州旧卒,归降吧!不要白白的送掉性命!”刘磐大声说。
    听了刘磐的话,魏延心中大怒。
    在荆州军的那段日子,就是他的屈辱。
    功没少立,可最大当了个百夫长。
    蔡中蔡和那样的草包,都能当军司马、校尉,都能统领兵马。
    只有主公张绣才信任自己,一开始就封自己为校尉,让自己统领五千兵马。
    而现在,刘磐竟然称自己为荆州旧卒,竟然只是个小卒,他怎么忍受得了。
    “刘磐,刘表何德何能,能够坐领荆州?用不了几天,襄阳就会被攻破,整个荆州全是我家主公的,我劝你还是识实务,归降吧!”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区区无名小卒,黄口小儿,竟敢口出狂言,破城之后,定让你碎尸万段!”刘磐一下子气坏了,退回阵中,大喝一声,“攻城!”
    “杀!”
    荆州兵齐声呐喊。
    “咚……”战鼓敲响了。
    鼓声就是军中前进的命令。
    一队队兵士举着盾牌,推着箭塔,扛着云梯,抬着撞木向城下冲。
    护城河只能延缓前进的速度,但不能阻挡。
    刘磐准备地非常充足,长梯搭在河面上,再铺上木板,一座座简单的桥铺成。
    “杀!”
    兵士呐喊着,冲过护城河,到了城下。
    “放箭!”魏延一声令下,密集的箭矢仿佛暴雨般地洒向城下,落在荆州兵的头顶。
    “啊……”一阵阵惨叫声传出。
    尽管荆州兵都举着盾牌,可依然有许多兵士被射翻在地。
    后面的兵士根本顾不了同伴的惨叫,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冲。
    “放箭!”
    刘磐也大声下令。
    一座座箭塔已经整齐地排列在护城河边,每一座箭塔上都有三层,上面站满了弓弩手和盾牌手,最高的一层比城楼都高。
    无数的箭矢飞向城头,许多兵士被射落城下。
    “盾牌手,快,保护弓弩手!”军司马傅肜大喊。
    傅肜和魏延都是义阳人,原先是魏延麾下的一个小兵,但魏延知道傅肜的能力,自己被主公封为校尉之后,直接提升傅肜为军司马。
    在保护好城头弓弩手之后,傅肜又指挥一队弓弩手向箭塔放箭。
    箭塔上的荆州兵士不停地掉了下来,摔得粉身碎骨。
    荆州兵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,终于冲到了城墙根上,将云梯架在城头,将刀挎在腰间,一手举盾,一手抓着云梯,向上攀爬。
    “滚木雷石!”魏延大喝一声。
    那些挑选出来的大力士,看着弓弩手不停射杀敌军,手早已痒痒了。
    听到命令之后,他们迅速举起一块块大石头,照着云梯上的荆州兵砸了下去。
    有的两人抬起一根粗壮的滚木,顺着云梯扔下去。
    云梯上的兵士不少,一砸就是一大串。
    而且此时城下的荆州兵更密集,每一块石头、每一根滚木都能收割好几个荆州兵的性命。
    城上的大力士一时兴起,速度加快,石块和滚木接二连三的飞落,劈头盖脸地砸下。
    顷刻之间,城下成了修罗地狱。
    尸体堆积如山,且都惨不忍睹,有的面目全非,有的残缺不全,有的已经成了一堆肉泥。
    血水汩汩流淌,染红了护城河水。
    看着眼前的惨象,刘磐的心在滴血,同时也是大惊。
    攻城之战,他知道会非常惨烈,那是用兵士的性命,去消耗对方的守城器械和士兵,伤亡是守城兵士的三倍多。
    可让他没有想到的,或者说震惊的是魏延的指挥。
    谁说魏延是个百夫长?谁把魏延这样的将领只给封个百夫长,他恨不得杀了他。
    蔡瑁是有军事才能,可蔡家其他人,谁称得上人才,只会打压排挤其他有才能的人。
    黄忠、魏延,将来可都是名将啊!
    荆州的人才,怎么都便宜了张绣,难道真的是刘州牧……
    刘磐不敢再想了,他要将心全部用在攻城上。
    这时,王威也率军来了。
    看到这种惨烈的场面之后,没有丝毫犹豫,命令兵士又推过去十几座箭塔,多架了十几个便桥,让更多的兵士冲到城下,同时把登城的战线拉长,降低滚木雷石的杀伤力。
    几个撞木也抬了过去,开始撞击城门。
    显然,王威要不计代价,打算一鼓作气破城。
    “傅肜,马上解决那些撞木!”魏延一边来回指挥,一边给傅肜下令!
    “诺!”
    傅肜带了一队弓弩手和大力士,来到城门的上方。
    “放箭,扔滚木雷石,给我砸死这些敌军!”
    箭矢伴随着滚木雷石洒下,许多荆州兵士躲闪不及,一下子被射死,砸死。
    其他的兵士赶紧躲在城门洞处。
    虽然他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,可想要抬起撞木,显然已经不可能了。
    远处的兵士想冲过来,但被弓弩手射退。
    “快放箭,射死那些弓弩手!”王威大喊。
    “冲过去,后退者死!”刘磐咬着牙大声命令。
    第一队攻城的三千兵士,几乎已经死伤殆尽,第二队又冲了过来。
    由于箭塔上弓弩手的压制,守城的兵士伤亡也很大,终于有荆州兵爬上了城头。
    王威和刘磐都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付出四千多伤亡,登上城头,他们是可以接受的。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又让他们吃了一惊。
    南阳兵太悍勇了。
    魏延简直就是一个杀神。
    没有弓弩手的压制,荆州兵在城头上根本就站不住脚,一转眼便被斩杀。
    傅肜看到荆州兵已经没有办法再抬起撞木了,便又冲了过来,指挥弓弩手和大力士招呼正在登城的荆州兵。
    这一次不光有箭、滚木雷石,还有滚烫的金汁。
    一时之间,从云梯上摔下来的荆州军兵士,直接死了的是多么幸运,活着的满地打滚,哀嚎。
    许多往前冲的兵士都停了下来,已经不再在乎那催命的鼓声了,因为死在这一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    “将军,鸣金吧!”刘磐万分痛苦,伤亡已经超过五千人了,士气也都没了。
    “传令,鸣金收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