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死了，会下地狱吗？
她杀了这么多人，会不会？
明翎曦抱着爹爹的脖子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再沉重，她也有底线，犯我家园者，必诛必杀！
保护家人，保护家园，她满手血腥又如何，即便是那十八层地狱她也能爬一爬。
“爹爹，该走了。”
这一万人可还不是重头戏。
那攻城的一万才是。
现在大概是午夜12点的样子。
等到明翎曦她们捡了些尸体回一起带回城之后，凌晨三点钟左右，小金来报，胡兵已经来了。
人睡得最熟，精神最松懈的时候，其实不是十二点。
而是早晨的三四点钟，胡兵刻意找到这个机会来的。
大白已经回来了，他身后是投石机和重弩。
黑曼在明翎曦的腹部缠绕着，吐着信子：“娇娇，你放心吧，事情都办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
大家一起站在城墙上往下看。
偷袭的人来的越来越快，他们还以为北疆并不知道他们偷袭，还等着直接打北疆一个猝不及防呢。
结果，北疆城的城池上，火把通明，将士严阵以待。
“兀诚将军，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偷袭，全都在严阵以待了。”完颜兀诚是个眼神比阿鲁达和完颜兀烈都要睿智的男人。
听到这消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。
“无碍。”
“那就正打！”
“攻城门！！”
“把那些贱奴都赶出去打头阵！”
“是！将军！”
除了胡人的军队外，军队的最前面竟然还有许许多多的衣衫褴褛，瘦骨嶙峋的人。
他们被马匹，被鞭子驱赶着，一步步像是僵尸一般的，往前走着。
这个时候，他们以前最想进的北疆城，对他们而言就好像是恶魔的洞府，是地狱的入口。
他们百般不愿，却不能不走。
逃无可逃。
在生命的最末，他们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城墙上的人群。
“不要杀我们！”
“我们是中州百姓！”
“不要杀我们！”
“求求你，不要杀我们！”
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求救，嘶吼，乞求，想活命的眼神透过那星星点点的泪光折射到明翎曦的眼睛里。
在这个时候，原本明二应该下令发射的。
现在却久久未出生。
康契明白，明二这是悲悯心发作，但是战场容不得一丝一毫犹豫。
他们也不会，也不能给这些奴隶开城门，因为这里面肯定有奸细。
更不能任由他们聚集到城墙下，最后再爬上城墙。
那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这些中州百姓了，而是更多的百姓。
即便不忍，也不能让。
“先生！”康契重重的提醒明二。
“先生，这不是百人与千人，这可是千人与万万人。”
“想想城里的那些百姓，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。”
“您若是此时心软，那就是弃他们于不顾。”
“这里面绝对有胡人的奸细，我们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。”
“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啊，先生！”
康契真的是急了，知道明二用兵如神的时候，他是欣喜的，歼灭一万敌军的时候，他是兴奋的，是崇拜的。
但是现在，他是焦灼的，苦口婆心，就怕先生软了心肠。
“慈不带兵,情不立事,义不养财,善不为官啊先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