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不应该吗？我们从你这儿拿的每一件货，都亏了不少钱，总不能你赚得盆满钵满，我们给你兜底吧！”这人也没好直说，开始同她绕弯子。
“你们说的不会是这些衣服吧！”余乐阳拿出刚批发到手的货，一一摆在了大办公桌上。
她又叫人拿来自己厂生产的货，和那些抄版摆在一起。
无论是用料面料染色，还是做工，对方的明显逊他们一大截。
“几位是想拿我们的服装，和这些抄版比？”余乐阳抖着衣服问他们。
有些人不吭声了。
但也有人坚持己见：“衣服只要好看能穿，价格便宜，谁会在乎那些小问题啊！”
余乐阳笑着道：“一分价钱一分货，我们的服装质量，就是那个价钱，你们要是觉得贵，可以去那边拿货，我们不介意的。”
众人一下愣住。
没想到余乐阳年纪轻轻，比钱老太还要硬气。
钱老太好歹也劝说解释，这小姑娘竟然把客户往外推。
“大家都看看吧，这种稀疏布料做成的衣服能穿几次，洗几回？连夜市地摊上的货都不如。”余乐阳提起一件抄版衣服，用力一扯，稀疏的面料上就起了一个小指甲盖大的眼。
“你们当那些消费者都是傻子吗？他们上了一次当，难不成还会往坑里跳第二次？
你们从我们这儿拿做服装生意，长的三四年，短的也有一年半载了吧！你们有客人投诉过服装有质量问题吗？没有吧！我们的衣服，在出厂之前，连线头都剪得干干净净。
你们花了好几年才辛苦建立起来的口碑，千万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利益就毁于一旦。到时候顾客跑了，你们后悔都来不及！”
余乐阳叹了口气：“算了，就这样吧，人各有志。那家批发商是一周前开始做的。凡是一周内在我们这边拿货的人，都可以过来退差价。
但是有句丑话说在前头，你们既然要追求短期利益，那就说明跟我们不是一路人，以后也就没有合作的自己要了。”
余乐阳叫来厂里的会计，让她拿出最近一周的订单。
挨个询问谁要退差价。
大多数人犹豫了，但还是有四个人选择了退差价。
余乐阳没劝，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厂门。
留下来的人，又怎会不懂余乐阳说的那些道理。
只是那些抄版的太猖狂了，差不多的款式，价格还比他们低三分之一。
那些不明就理的群众，当然是捡便宜的买。
一下子就把他们的生意抢走大半，眼看生意越来越冷淡，他们才渐渐坐不住。
余乐阳听完他们的诉求，态度也放软了一些，语重心长的道：“服装款式被抄袭是常有的事，这个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。但是服装除了设计，质量也很重要。等顾客认清了盗版的真面目，自然就会重新选择我们。”
“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，我们可耗不起，不仅拿货要本钱，还要付房租……万一那些顾客就是贪小便宜，不在乎质量呢？”
这种人有。
但是在八几年却不多。
八几年大家的月工资普遍在三四十块，收入有限，买一件衣服恨不得穿个十年八年。
像那种质量差的，能风靡一时，但绝对长久不了。
大多数人宁愿再多花三五块钱，也要买质量好的。
余乐阳自信笑道：“你们放心吧，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。”
她心理已经有了主意。
没有退差价的人，在余乐阳的安抚保证下陆续离开了。
办公室内只剩下余乐阳和钱老太两人。
余乐阳对钱老太道：“外婆，是苏芮在抄我们。她恐怕是想拖垮我们的服装厂。”
“怎么又是她？我们跟她无怨无仇，怎么一直咬着我们不放。”小吃店的事还没过去多久，又开始打他们服装的主意。
余乐阳把门关上之后，才压低声音道：“外婆，我怀疑厂里有奸细。”
“奸细？不可能吧！”钱老太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品都不错，不可能做出吃里爬外的事情来。
余乐阳把他们的衣服和盗版放在一起，道：“外婆你看，盗版的衣服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赶不上我们，只有版型跟我们的比起来，不相上下。”
钱老太仔细一看，确实如此。
这盗版的服装，版型一点都不差。
而钱老太手下，一共有三位制版师，但技术最好的，能最先接受到款式的，只有一位！
最新款的衣服，抄版甚至比他们早一点上市，谁是内奸就很明显了！
“你说是涂芬？”钱老太不可置信，那可是她最信任的人。
甚至想提拔她当二把手！
“我觉得八十不离十，您难道忘记了，当初我们是怎么把她进来的了。”
说起招揽涂芬，当初还有一段故事。
那时候钱老太把店开起来没多久，他们的服装在朋友圈里很受欢迎，一传十十传百，就越来越红火。
但是因为产能有限，他们的货一直供不应求。
余乐阳就建议钱老太创立自己的品牌，扩大经营，自己办厂搞批发。
祖孙俩一拍即合，正在办厂的时候，无意间在集市看见涂芬在仿制他们的衣服卖。
一问之下，她们才得知，涂芬祖上都是裁缝，她从小耳濡目染，就学会了一身本事。
她见余乐阳他们的服装受欢迎，去店里看了几回，就仿制得像模像样，拿到集市上低价卖。
钱老太发现的时候，他已经靠仿制衣服，赚了二三十块钱。
钱老太欣赏她的手艺，没有追究她仿制的事，而是把她招揽到厂里，做他们厂的制版大师傅。
每个月给她四十块钱工资，完成基本任务后还会给她发奖金和提成。
可以说，钱老太对她的好，仅次于家人了。
钱老太脸色黑沉沉的：“我从来没亏待她……”
余乐阳道：“她当初进我们厂是为了利益，她现在背叛我们，估计也是这个原因。我有个主意……”
余乐阳贴在钱老太耳边，嘀嘀咕咕好一阵。
钱老太先是皱眉，随后点头道：“可以，我同意，咱们就这么办。”
随后，余乐阳就和钱老太就一通操作猛如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