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结束。
大队干部，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出了办公室。
余乐阳没走。
她在办公室内坐了一会儿，就给在市里上班的魏柏打了电话。
她估摸着，市里那边应该差不多了。
电话响了几声，就被人接起。
是个女声，听着有点熟悉，甜甜软软的，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很年轻。
她没细想对方是谁，希望能让魏柏转接电话。
甜软女生轻笑道：“你是余乐阳吧，我是石棉棉，真是不巧，魏柏这会儿不在，你要是有什么事，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，我帮你转告给他。”
余乐阳一听石棉棉这三个字，就瞬间想起电话对面的人是谁。
她也跟着笑笑：“就不劳烦你了，等他回来后，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。”
说完，她又和石棉棉随便寒暄了几句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“待会儿要是有电话打进来，麻烦你通知我一下。”余乐阳跟大队会计知会了一声，就回食品厂了。
结果，余乐阳等了一下午，都没等来魏柏的回电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掐着上班的点，再次给魏柏打电话。
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，没想到接电话的人还是石棉棉。
石棉棉在电话里为难的道：“他出任务了，真的没空接你电话，你要是着急，跟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
余乐阳：“……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？”
“这个说不好，得看任务的难易程度……”石棉棉说得含含糊糊。
魏柏出任务，就有点难办了。
她想要魏柏提前帮自己造势，要是出个三五天任务回不来，她的计划怎么办？
她只能自己多跑几趟市里。
这样一来，没有魏柏那身制服的加持，效果也会大打折扣。
余乐阳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！
她失望的说了一声：“那好吧，再见。”
说完，她就准备挂电话，却隐约在听筒里听到魏柏的声音。
等她想喊石棉棉等等时，电话那头传来‘嘟嘟’的忙音。
石棉棉‘叭唧’一下挂断电话，紧张的捏了捏衣角，冲拿着饭盒进办公室的魏柏打招呼：“魏柏，好早啊！”
魏柏的眼神扫过来。
石棉棉小心脏顿时‘噗通噗通’狂跳。
魏柏应该没听见吧！
魏柏面无表情的冲她点了点头，算是打过招呼，就径直从她身边经过。
石棉棉拍着胸口，心有余悸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跟上魏柏：“魏柏，今天食堂的早饭都有什么呀？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。”
魏柏语气生硬，说出来的话更能噎死人：“你去了食堂，不就知道了吗？”
石棉棉却像没察觉到他话外之音，像只活泼的小蝴蝶似的跟在他身边：“要是食堂的不好吃，我就想去国营饭店买来吃，你就跟我说说嘛！”
魏柏皱了皱眉，拉开椅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：“跟昨天一样。”
石棉棉手脚撑在桌面上，手掌像朵花儿一样捧着下巴：“可是，我不记得昨天食堂的早饭是什么了，你别那么小气，跟我说说嘛！”
魏柏拿出一个笔记本，放在桌上时稍稍用力，发出‘啪’的一声轻响：“那你直接去国营饭店吃吧。”
不管是肢体语言，还是语气，都在表达魏柏的不耐烦。
纵使石棉棉脸皮再厚，此刻也有些撑不住。
还好现在时间较早，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人。
否则石棉棉根本下不了台。
即使如此难堪，她还是微微一笑，声音仍旧是甜甜的：“那好吧，今天我听魏柏的，去国营饭店吃早饭。”说完，她就绕回自己的位置，打开抽屉拿包拿钱票。
石棉棉匆匆而逃。
她刚走到门口，叮铃铃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。
石棉棉猛的停住。
她怕又是余乐阳打来的。
如果让魏柏接到她的电话，那之前说谎的事，就会被拆穿。
她在魏柏面前，就彻底没脸了。
她折返去接电话。
电话先一步被魏柏接起。
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
魏柏一手捂着话筒，回头看着她：“你不是要出去吃早饭吗？还不走？”
石棉棉脸上火辣辣的，她想找借口听电话那端的人是谁。
可在魏柏眼神的注视下，又心虚得很。
她艰难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我想接过电话再走……”
“这里有我，你先走吧。”魏柏说着，已经把电话放到耳边，礼貌的‘喂’了一声：“这里是甜城市公安局……”
石棉棉见无力回天，只能快速离开办公室，躲在门背后偷听。
魏柏余光扫到石棉棉慌张背影，觉得她很不对劲。
从昨天下午开始，石棉棉就特别在意电话。
魏柏简短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几句，就挂断了电话。
石棉棉从门缝里，仔细观察着魏柏的一举一动，笃定这个电话不是余乐阳打来的，这才松了口气，放心的去吃早饭。
魏柏挂完一个电话，回到自己的位置，屁股还没坐热，铃声又响了起来。
他大步走过去，接起电话，刚说了一声：“你好。”
余乐阳就打断了他：“魏柏，真是你啊！你没去出任务吗？”
魏柏一头雾水：“什么出任务？”
余乐阳：“刚才打给你，是你同事接的，说你出任务去了，不能接我电话……”
余乐阳没点石棉棉的名字。
魏柏却回忆起石棉棉的反应，瞬间想到了什么，反问道：“你昨天下午也给我打电话了？”
“是。”
魏柏：“……我同事开玩笑的，你别放心上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余乐阳应了一声，没再深究。
接着同他寒暄几句，就说起正事。
魏柏这才知道，大队的果酱，没能摆上市里供销社的柜台。
“你同事他们的果酱吃得怎么样了？他们吃完之后，有没有去供销社里问问看？”余乐阳问他。
“这几天我都在训练，没注意这事儿。”魏柏说完，轻笑着调侃，“原来你在打他们的主意，余乐阳小同志，你这可是涉嫌利用公职人员谋私。”
余乐阳在电话那端缩了缩脖子，语气却雄赳赳的：“……这不算谋私，我们是集体企业……再说了，我们的果酱本来就不差！”
她确实想通过他的同事家属，先帮果酱攒一点口碑。
却完全没想过要利用公职人员谋利。
她没那个胆子。
“你知道把握分寸就行，我抽空帮你问问。”
魏柏又问了一些她家里的情况，就挂断了电话。